朝着城堡方向，脚下是土壤和岩石，头顶是宽广的夜空，前方是缺了一大块的城堡。
空走在自己（和流依）破坏出的巨坑内，心情复杂。
直到走近城堡，北冥都没再出现，也没有见到它的眼球或是任何肉块，干净得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凝霜城的城堡比东阳城的要小得多，但从砖墙的色泽来看更新一些，外墙上除了有破碎和划痕以外，还有很多乌黑的火烧痕迹，这些痕迹看着还算比较新，但肯定不是刚才造成的。
迈入城堡內部，因为只有从开口照进来的微弱月光，里面基本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。
“好暗啊……”
“这样呢？”
流依左手轰的燃起一小团火焰，照亮了附近。
“哇哦~好厉害！”空赞叹道。
“切。”流依不屑地把头撇过去。
穿过外部的围墙和庭院，进入城堡大厅，里面一片黑色——这次不是光线的问题，而是大厅内的一切都已化为焦炭，四周的墙面和天花板也都被烧成纯黑色。
似乎是发生过一场大火，将这里烧得精光，无论是地毯、家具、壁画、吊灯还是楼梯扶手，都只能依稀辨认它们曾经存在的痕迹。
为了寻找刚才一闪而过的红点，空牵着流依挨个光顾每个房间，每间里面都是一样的焦黑，无一幸免。
终于，在某个小房间里，他们见到了那个发光的红点。
房间的地上，满是一些熔化后重新冷却的金属，与各种被炭化的物体混合而成的硬块。
大概因为刚才爆炸引起的剧烈震动，有些炭化物被抖落成灰，只留下造型奇特的金属，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，泛着赤红色的光芒，静静地架在金属之上。
空走上前拾起那块石头：“这是……”
“是魔石，魔物死后概率出现的产物。”
“死后？……这么看，那个叫‘北冥’的怪物应该的确是死透了……”空思索一番，转而又问道：“话说，‘魔石’究竟是？”
“你不知道？魔石就是魔力的结晶。”
“结晶……”空想起之前在公告栏上见过这类的悬赏：“……这东西好像很值钱？”
“当然，魔石是唯一人类可以控制的魔力形态，产量又很低。”
“诶，是吗？”
“嗯，魔石只能通过开采或是击败魔物获得，开采出来的浓度极低，勉强可以用于日常生活，如果要拿来战斗……”流依指了指空手中的东西。
“生活？这东西还能用来生活？”
“对啊，比如提供光和热……你看着——”
流依说着，从空手中拿走那块红色的魔石，托在掌心，一边回忆一边喃喃道：“布伦每次料理的时候是念的什么来着……”
然后她小声念了一句：
【能量爆发】
轰——！！！
话音刚落，突然响起轰鸣，一道红色的光线从魔石里直冲天际，越变越粗成为光柱，不断向外扩散。
光柱边缘所到之处，除了他们俩之外的所有一切，全都如同被风化或是蒸发一般，分解成粉末，消失不见。
空感到大事不妙，急问道：“怎、怎么回事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好像……搞错了？”
“那快让它停下啊——”
“停止的方法……我忘了。”
“哈？！”
“烦死了，等我试试！”
流依不耐烦地回了一句，然后开始瞎念：
“停下！”
“停止！”
“关闭！”
……
【收】！
她几乎把自己能想到类似意思的词语都试了个遍，终于密码正确了！
洪水般的能量立刻止住，光柱的范围也逐渐缩小，细成射线，最后随着魔石红光一闪，彻底平静下来。
空呆呆地环顾周围，脑袋嗡嗡作响——他们现在站在一片荒地之中，远远地能看到一大片雪中的森林。
没错，一片荒地，没有城堡、建筑、大道甚至城墙。
整座城……被夷为了平地。
“你都干了些……什么好事？！”
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！”流依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一般来说，魔石是这么……‘用于日常生活’的吗？”
“都说是搞错了！”
空心虚地左顾右盼，确认周围没人看见：“……幸好是座废城，应该不会有人……找我们要赔偿吧？”
流依没有回答，竟然还试探性地对手中的魔石念了一句：
【能量释放】
“喂，又来？快住手——诶？”
这一次，魔石中产生的能量不再汹涌澎湃，而是散发着淡淡的红光，像没有温度的火焰，徐徐燃烧。
【收】
红光应声熄灭。
“嗯，刚才……的确是我记错了呢……”流依笑着，对空吐了吐舌头，企图萌混过关。
“……”
好、好可爱！
第一次见流依露出这样的表情，空不得不承认，她的目的达到了。
想吐槽和批评的话，一瞬间被他全数咽了回去，只是不痛不痒地问了句：“……魔石，原来是这么危险的东西么？”
“就这块而言，是的。”流依盯着手里的魔石，缓缓道：“毕竟是魔王出品。”
“魔王……”空忽然想起了什么：“那之前击杀的苍震，该不会也‘出品’了这种东西？”
“大概……没有？”
“……希望没有吧……”
空心想：就算有的话，但愿没有被什么邪恶之人捡去做坏事啊……
“该回去了。”空叹了口气。
“……你认识路吗？”流依的发问直击灵魂。
“当然……不认识……”
“那往哪回去？”
空陷入沉思：凝霜城（遗址）的格局，与东阳城差不太多，背对城堡直走，就是大门的位置，大门之外，也许会有道路和指示牌——沿着路走，总不会错。
于是他往那个方向一指：“先朝那边，你飞低一点，慢一点。”
流依点点头，展开翅膀，拉着他在低空缓缓飞行。
一路没遇到半只魔物，不知是被刚才的魔力消灭了，还是因为目睹了空与北冥的战斗，全都躲了起来。
毁灭的范围太大，他们并没有找到原本可能立在城门外的路牌，但环抱凝霜城的森林中，隐约能看到一条道路，一直通入森林内部。
说是道路，其实也没正经用什么砖块碎石铺过，不过是清理了一路的树木，能够明显与两边的区域区分开罢了。
“就是它！”空兴奋地对流依说：“沿着这个方向飞！”
流依听罢，立即以极快的速度，朝空所指的方向振翅高飞，钻入云层。
身下的景色已经完全看不见了，只有厚厚的云雾飞速涌向后方，强大的风压在耳边呼呼作响。
“会不会太快啦——？”
“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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